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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的瓷片,在刺眼灼阳下泛起苍白的光,破 (第2/3页)
赐予。 而如今,她的命运也在自己的掌心里。 自己生下的孽种,处理得虽然晚了些,不过没关系。反正这小贱人马上就要死了。 想到这里,邓颖忍不住兴奋地舔舔唇,看向顾叶白时像是在看死人。 “顾大小姐,看到妈怎么这么惊讶啊?吓坏了?” 邓颖仍笑着,声音却冰冷嘶哑。 顾叶白忽然平静了下来,淡淡地回视她,“母亲把想做的事,都办完了?” “那是自然,”邓颖眼中有化不开的阴霾,疯狂地翻腾着,似要撕咬啃食什么一般,“定教顾上校满意。” 顾向墨在听着母亲和姐姐打哑谜一般说话,心里的不安升腾,猛地攥住顾叶白的胳膊,担忧地问:“姐,怎么了?” 顾叶白不再看邓颖,低头安抚地拍拍弟弟的手,却答非所问,“带母亲上去休息,好好守着。” 说完,也不看他们的反映,推门离开。 徒留狼藉满地,一室死般的静默,邓颖“咯咯”地狂笑出声,激起悠悠荡荡的回声。 一地的瓷片,在刺眼灼阳下泛起苍白的光,破碎如斯,一如这支离的血脉,易碎的人心。 军情局。 顾叶白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手边放着一把上膛的枪。她出神地凝视着空气中漂浮的细小灰尘,微粒做着无规则的盲目运动,兜兜转转、浮浮沉沉。 邓颖出手,绝不会给顾叶白留生路,做了这么多年母女,她起码对自己的母亲在这点上认知准确。 到底是不甘心啊,今早她从阿峥怀里起来,他还睡着,她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走了。怎么没有多看看他,再抱抱他,好好地跟他道个别。生活终于对她温柔了一回,可她到底无福消受。 顾叶白在等,她不知道邓颖找了谁,又说了什么,所以她就这么安静地等着,等待属于她的命数。 就这样,反锁上门,像一具雕塑地枯坐,眼瞧着太阳慢慢挪移,阳光自窗边洒满房间,再如潮水般褪去。 终于,当日头已偏西,血红的霞光映了满天。敲门声响起,不紧不慢,带着轻描淡写的傲慢与笃定,像是敲击在她心上,又像是那柄悬而不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缓慢出鞘声。 她起身开门,预想着密密麻麻的特务或是宪兵队。 意料之外,门外只有一个人,一个她根本没想到的人。 周世昌。 顾叶白握紧了兜中的配枪,面上和仍是浅笑如旧,“周上校?找在下何事?” “您是想让我就在这儿说呢?还是进去说?”周世昌脸上带着好整以暇地讥讽,偏头示意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 顾叶白默然了一瞬,侧身让他进来。 “顾上校等很久了吧。”周世昌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翘着腿闲聊般说着。 顾叶白面无表情,站在他面前,垂眸直接问他,“你都知道什么了?” “哟……这么心急啊。我本来还觉着同事一场,不该这么直接的。”周世昌状似遗憾地摇了摇头,“也行,那咱们开门见山。” 他开口是一句顾叶白怎么都想不到的话,“红杏楼,顾上校想必不陌生吧。” “这昨晚呐,手下人跟我汇报我还不相信,这堂堂顾上校,去那种地方,怎么看也不应该呀,总不能是去找乐子了吧。”周世昌还心情很好地开着玩笑,可惜听者并不觉得好笑,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你监视我。”顾叶白一字一顿地狠道。 “我这可就太冤枉了。”周世昌作势无辜地摊摊手,“我的一个手下,叫陈虎的,被我放在红杏楼里当小二。说起来您应该也见过,祁老板案子里,他还被当作嫌疑人带到局里过。当初他在祁老板身边没摸出什么,没想到现在将功赎罪,钓出了条更大的鱼,赏了一大笔奖金。”他躬身靠近顾叶白,低声笑道:“顾上校,这还都要感谢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