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吃的很好 (第3/3页)

曼迪斯大人独自一人坐在一张染血的软椅上，脚下是一地被糟蹋过的，悲惨又暧昧的肉块。

    ??他就这么斜靠着柔软的椅面，一只尖锐漆黑的深色利爪撑着比紫罗兰更纯粹的眼，对着面前那一片扭曲的虚空，凝视着遥远彼方的一个纤弱的人影，发出一阵断断续续的，不可抑制，极其快乐的低笑。

    ??那是个脸色苍白的人类少女，站在雨声沥沥的落地窗台边，双手捧一杯冒着气的热茶，一个施法者打扮的中年男人似乎在鼓励安慰她。

    ??可她在哭。

    ??尽管她表情安宁，一滴眼泪都没有，但吸灵怪知道她正在哭泣。

    ??你看啊，虽然肉体仿佛毫无瑕疵，可她的灵魂却在哀鸣，流下两道刺目殷红的血泪……像是丢了重要东西即将大祸临头的倒霉鬼，又像是被人虐打抛弃，最后扔在磅礴的大雨里，不知所措的一条狗。

    ??美丽的灵魂，美丽的品德，美丽的女人……

    ??不愧是利切曼迪斯大人……不愧是我所效忠的利切曼迪斯大人！

    ??只有这样的祭品才配得上您充满诡计的宝座！将纯白染黑，让高洁恶堕，把璀璨的星辰涂满地狱深渊深处最邪恶最肮脏的腐烂淤泥……这才是命运送给您的礼物，也只有这样的生命才配得上您的亵玩和折磨！

    ??狂喜，无上的狂喜，吸灵怪以贪婪目光注视着虚空影像中那个被诸神，命运，以及恶魔所玩弄命运的可怜女孩，它在心中暗自赞美她，欣赏她，并由衷为她感到自豪和满足……

    ??啊啊，这个美丽的，拥有美德，尚且年幼的人类啊，无需羞涩慌张，你应该感到骄傲，你用你自身吸引了利切曼迪斯大人尊贵的目光，以一介人类而言，这份至高至美的荣耀足以令你毕生自豪！

    ??“……卡尔。”

    ??长着漆黑山羊角的黑发青年斜着身体，他笑够了，舒服了，也愉悦了，他那双被可怜女人取悦满足之后的紫色魔眼透露出少见的温和，这位危险的恶魔领主对藏在门扉后的吸灵怪眯了眯狭长的眼。

    ??“……你最近好像吃的很好，肥了一圈。”

    ??“如您所见利切曼迪斯大人，这一切都是源自于您的恩赐与慈悲，请允许我，低贱的卡尔……您谦卑的仆人为您效力，即使这份忠诚的代价是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生命？这倒用不上……不过卡尔，你的精神污染能力很强，比其他人强得多，我一直印象深刻……”

    ??这位年轻的恶魔领主坐在那里，他的体格不怎么显肌肉，尽管亲近过他的魔物们都很清楚他肉体里究竟蕴含的何等可怖的力量，但利切曼迪斯的作风向来如此，总是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错觉——仿佛他很讲道理，你甚至可以跟他讨教还价，有商有量……虽然实际上根本没有那个可能就是了。

    ??“如你所见，我觉得她现在还不够惨，也不知道是谁教导的还是自己领悟的，她好像格外善于保护自己的内心世界，就算被他人残酷对待也不会任由自己的灵魂变得污秽堕落……”

    ??“你能为我污染她的灵魂吗，我会把你的一部分力量和意识融合在她体内的魔花里，只用一点点，不会有人发现……”

    ??“做的隐秘一点，具体用什么方式无所谓，随你喜欢，我只想看她堕落挣扎的痛苦样子……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理解这种心情……”

    ??虽然你只是一只吸灵怪，一只晋升过两次，资质还算不错的吸灵怪而已，根本没有资格同我的存在相提并论，弱者和强者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但是，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我觉得你是能理解我的……

    ??毕竟，今天你跟人抢夺残尸果腹时的那副神态实在难以形容……

    ??狠戾，还有毫不掩饰的残酷和野蛮，这在你身上都是很少见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有趣的场景……

    ??虽然仅仅是一只寻常的魅魔罢了，但对你而言，还挺好吃的，不是吗？